类别:创意写作 / 日期:2024-03-15 / 浏览:7 / 评论:0
说说你所遇到过的极有个性老师的典型事迹?
(问答原创)
六十年代,我考上了县里第八中学。
入学的第一天,我对我们初一(2)班班主任张珂福老师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感,因为我感到,他是一位极有个性的好老师,这可能也是心理学上所说的第一印象吧!
从后来一年的事实中,也证实我的第一印象是准确的。
张老师是在泰国出生和长大的华侨子弟,后来从泰国回祖国读书和定居。从小在地处热带的泰国长大的他,带着泰国人热情好客、爽直豪放的性格。
在六十年代,在这所中学的教师中,只有张老师在浓黑的头发喷上发胶,发型和边幅整齐,保持着一派外国高级知识分子和阔少爷才有的特征,加上他那魁梧的身材,构成了特有的个性风格。
张老师能讲泰语和广州粤语,也能讲流利的普通话和潮州话,他教我们数学课。
他讲课的风格也很有个性,语音宏亮,语感亲切动人,逻辑性强,环环相扣,很有吸引力。所以,同学们都喜欢他的数学课,全班的数学成绩也提高很快。
张老师热情、善良,爱生如子。他看到我家拖欠学费,到我家家访。当看到我的家境贫寒时,他毅然为我交了一学期的学费,还拿了几件衣服送给我穿。
张老师的关心,激励我更勤奋地学习。
后来,张老师因工作的需要,被调到县里任华侨联合会主席,我也已经毕业了。
但是,我一直保持与张老师的联系。因为我总认为,张老师永远是值得我尊重的好老师,也永远是我心中的偶像。
我初二的语文老师是一个部队转业的文书,他的语文课讲得超级好,我们班的作文随便抽出一本都可以和其他班的好同学比美。
老师最有个性的事迹还不是讲课,而是极其有个性,喜欢抽烟,二胡拉得超级棒。他接手我们的语文课是在七八年初,当时国家刚开始恢复高考制度,县一中也是第一次被评为省属重点高中在全县统一招生,我们学校里百分之八十是26军军部及周围军营的干部子女,所以,教学突然抓得特别紧,什么音乐课,体育课全部停了,全力以赴抓学习。
唯有我们班的同学最幸运,学校取消了体育课,语文老师就利用他自己的课给我们上体育,没有了音乐课,他就把语文课改成了用游戏比赛的方式来提高大家的学习情绪。校长等领导批评他,他笑嘻嘻地也不在乎,因为我们班的语文每次考试平均分都是级部第一名。
那个时候我特别崇拜他,他对我也特别厚爱,经常把自己写的小说散文拿给我看,让我提意见。那个时候的我很单纯,从小几乎和外界交往,为人处事很幼稚。
有一次老师为了给文艺班的演出拉二胡,让我们班的语文课上自习,我作为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冲到语文组拍着桌子去质问他:“是不是想去教文艺班才不顾我们班同学的感受而耽误我们的课的?”我的幼稚真的让他很生气,他当时也一拍桌朝我吼了一声:“放屁!赶紧滚回去。”那一刻我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吓得一溜烟跑回了教室。
可放学后,回家的路上遇见我,他还是很亲切地对我说:“上来吧,我带你一程。”好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他就是这个脾气,从来不记仇,我们都特别喜欢的,因为只有他会为了学生可以直接对领导提意见。
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多年,老师的音容笑貌还会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因为印象太深刻了。
我们小学四年级时候的语文老师,就是一个很有特点的人。
李老师教学认真,并且十分严厉。在他的课堂上,是没有人敢捣蛋的——因为他有一手非常厉害的绝活儿,尝过“甜头”的那些同学们,时隔三十多年后想起来,都觉得记忆犹新。
李老师管教捣蛋鬼的绝技,是“卖梨儿”——他把捣蛋的学生揪起来,喝令他站好!声态威严,隐隐之中有一股杀气。令旁观者都有些不寒而凛。当事人就更不用说了:都低下头,不敢动。这时李老师那个棱角分明的拳头,就从脖子方向,通过后脑勺的侧面,擦着头皮,逆着头发摩擦向上。接着从鬓角入手,沿太阳穴上方蹭过去。多数人用不了一下,半下就受不了啦:哭爹喊娘的,捂着半个脑袋,哭得唏哩哗啦。
如果有嘴硬的,李老师就火大了。记得班里的一个同学,他父亲是村里的干部。威信很高。同学也就有些狗仗人势,讥笑和欺负其他的同学们。老师们大多数是本村人,也不敢管他。使他在班里越发肆无忌惮。经常揪坐在他前面姑娘们的辫子。
有一天,他在上课时用发炮线(一种有绝缘皮的细铜线)把两个姑娘的辫梢拧在了一块儿。下课往外走时,两个姑娘相继倒地,“哎呦”之声不绝。而他却和几个帮凶乐得哈哈大笑。
李老师闻声返回。在他头上用拳头连续擦了好几下:怎呢(先来一下)?你还不服气(又擦了一下)?还想作敌呢(嗤儿又一下)?把你老则唤乍来(刺啦又一下)……
四下过后,疼的那小子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有人通知了他父亲。这个村干部来了学校之后,首先感谢老师对劣子的管教。听到儿子的种种劣迹后,老头儿火冒三丈,一脚把儿子踹到了灰渣堆上。
从此之后,这几个捣蛋鬼们都吓坏了。人人规规距距地。不过,还是有人给李老师起了个外号,叫他“卖梨儿的老汉汉”。
后来我们才知道,李老师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一名区长。被汉奸告密后被日本鬼子抓了进去。但是他没有被杀害,日本鬼子扫荡时还领上他下乡辩认抗日干部。他一个也没有指认。后来日军遭到了伏击,他乘乱逃跑,回到了根据地。但是解释不了为啥和他一起被抓的人全部牺牲了,唯独剩下他一个。因此解放后,他就被安排在我们学校里教书来了。也知道了他为啥从来不看打仗的电影。
我五年级的时候,李老师退休了,回了老家。对他最后的印象,就是在他退休的那年六月初六,学校厨房的大娘病了,没人做饭。奶奶包了入伏的饺子,我端着走了二里路,给李老师送到了学校。他一边一口一个地吃饺子,一边给高年级历史课绘制红军长征路线图。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刚正的老师。